黄金时代 4

a-wei

黄金时代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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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年前
#1
(七)
我后来又见到陈清扬,和她在饭店里登记了房间,然后一起到房间里去,我伸手帮她脱
下大衣。陈清扬说,王二变得文明了。这说明我已经变了很多。以前我不但相貌凶恶,行为
也很凶恶。
我和陈清扬在饭店里又做了一回案。那里暖气烧得很暖,还装着茶色玻璃。我坐在沙发
上,她坐在床上,聊了一会儿天。逐渐有了犯罪的气氛。我说,不是让我看有多耷拉吗,我
看看。她就站起来,脱了外衣,里面穿着大花的衬衫。然后她又坐下去,说,还早一点。过
一会服务员来送开水。他们有钥匙,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我问她,碰上了人家怎么说,她
说,她没被碰上过。但是听说人家会把门一摔,在外面说:真他妈的讨厌!
我和陈清扬逃进山以前,有一次我在猪场煮猪食。那时我要烧火,要把猪菜切碎(所谓
猪菜,是番薯藤、水葫芦一类东西),要往锅里加糠添水。我同时做着好几样事情。而军代
表却在一边碟碟不休,说我是如何之坏。他还让我去告诉我的臭婊子陈清扬,她是如何之
坏。忽然间我暴怒起来,抡起长勺,照着粱上挂的盛南瓜籽的葫芦劈去,把它劈成两半。军
代表吓得一步跳出房去。如果他还要继续数落我,我就要砍他脑袋了。我是那样凶恶,因为
我不说话。
后来在人保组,我也不大说话,包括人家捆我的时候。所以我的手经常被捆得乌青。陈
清扬经常说话。她说:大嫂,捆疼了,或者:大嫂,给我拿手绢垫一垫。我头发上系了一块
手绢。她处处与人合作,苦头吃得少。我们处处都不一样。
陈清扬说,以前我不够文明。在人保组里,人家给我们松了绑。那条绳子在她的衬衣上
留下了很多道痕迹。这是因为那绳子平时放在烧火的棚子里,沾上了锅灰和柴草沫。她用不
灵活的手把痕迹掸掉,只掸了前面,掸不了后面。等到她想叫我来掸时,我已经一步跨出门
去。等到她追出门去,我已经走了很远,我走路很快,而且从来不回头看。就因为这些原
因,她根本就不爱我,也说不上喜欢。
照领导定的性,我们在后山上干的事,除了她像考拉那次之外,都不算案子。像我们在
开荒时干的事,只能算枝节问题。所以我没有继续交待下去。其实还有别的事。当时热风正
烈,陈清扬头枕双臂睡得很熟。我把她的衣襟完全解开了。这样她袒露出上身,好像是故意
的一样。天又蓝又亮,以致阴影里都是蓝黝黝的光。忽然间我心里一动,在她红彤彤的身体
上俯身下去。我都忘了自己干了些什么了。我把这事说了出来,以为陈清扬一定不记得。可
是她说,“记得记得!那会儿我醒了。你在我肚脐上亲了一下吧?好危险,差一点爱上
你。”
陈清扬说,当时她刚好醒来,看见我那颗乱蓬蓬的头正在她肚子上,然后肚脐上轻柔的
一触。那一刻她也不能自持。但是她还是假装睡着,看我还要干什么。可是我什么都没干,
抬起头来往四下看看,就走开了。
我写的交待材料里说,那天夜里,我们离开后山,向做案现场进发,背上背了很多坛坛
罐罐,计划是到南边山里定居。那边土地肥沃,公路两边就是一人深的草。不像十五队后
山,草只有半尺高。那天夜里有月亮,我们还走了一段公路,所以到天明将起雾时,已经走
了二十公里,上了南面的山。具体的说,到了章风寨南面的草地上,再走就是森林。我们在
一棵大青树下露营,拣了两块干牛粪生了一堆火,在地上铺了一块塑料布。然后脱了一切衣
服(衣服已经湿了),搂在一起,裹上三条毯子,滚成一个球,就睡着了。睡了一个小时就
被冻醒。三重毯子都湿透了,牛粪火也灭了。树上的水滴像倾盆大雨往下掉。空气里漂着的
水点有绿豆大小。那是在一月里,旱季最冷的几天。山的阴面就有这么潮。
陈清扬说,她醒时,听见我在她耳边打机关枪。上牙碰下牙,一秒钟不只一下。而且我
已经有了热度。我一感冒就不容易好,必须打针。她就爬起来说,不行,这样两个人都要
病。快干那事。我不肯动,说道:忍忍罢。一会儿就出太阳。后来又说:你看我干得了吗?
案发前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案发时的情形是这样:陈清扬骑在我身上,一起一落,她背后的天上是白茫茫的雾气。
这时好像不那么冷了,四下里传来牛铃声。这地方的老傣不关牛,天一亮水牛就自己跑出
来。那些牛身上拴着木制的铃裆,走起来发出闷闷的响声。一个庞然大物骤然出现在我们身
边,耳边的刚毛上挂着水珠。那是一条白水牛,它侧过头来,用一只眼睛看我们。
白水牛的角可以做刀把,晶莹透明很好看。可是质脆容易裂。我有一把匕首,也是白牛
角把,却一点不裂,很难得。刃的材料也好,可是被人保组收走了。后来没事了,找他们
要,却说找不到了。还有我的猎枪,也不肯还我。人保组的老郭死乞白咧地说要买,可是只
肯出五十块钱,最后连枪带刀,我一样也没要回来。
我和陈清扬在饭店里做案之前聊了好半天。最后她把衬衣也脱下来,还穿着裙子和皮
靴。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把她的头发撩了起来。她的头发有不少白的了。
陈清扬烫了头。她说,以前她的头发好,舍不得烫。现在没关系了。她现在当了副院
长,非常忙,也不能每天洗头。除此之外,眼角脖子下有不少皱纹。她说,女儿建议她去做
整容手术。但是她没时间做。
后来她说,好啦,看罢,就去解乳罩。我想帮她一把,也没帮上。扣在前面,我把手伸
到后面去了。她说看来你没学坏,就转过身来让我看。我仔细看了一阵,提了一点意见。不
知为什么,她有点脸红,说,好啦,看也看过了。还要干什么?就要把乳罩戴上。我说,别
忙,就这样罢。她说,怎么,还要研究我的结构?我说,那当然。现在不着急,再聊一会。
她的脸望红了,说道:王二,你一辈子学不了好,永远是个混蛋。
我在人保组,罗小四来看我,趴窗户一看,我被捆得像粽子一样。他以为案情严重,我
会被枪毙掉,把一盒烟从窗里扔进来,说道:二哥,哥们儿一点意思,然后哭了。罗小四感
情丰富,很容易哭。我让他点着了烟从窗口递进来,他照办了,差点肩关节脱臼才递到我嘴
上,然后他问我还有什么事要办,我说没有。我还说,你别招一大群人来看我,他也照办
了,他走后,又有一帮孩子爬上窗台看,正看见我被烟熏的睁一眼闭一眼,样子非常难看。
打头的一个不禁说道:耍流氓。我说,你爸你妈才耍流氓,他们不流氓能有你?那孩子抓了
些泥巴扔我。等把我放开,我就去找他爸,说道:今天我在人保组,被人像捆猪一样捆上。
令郎人小志大,趁那时朝我扔泥巴。那人一听,揪住他儿子就揍。我在一边看完了才走,陈
清扬听说这事,就有这种评价:王二,你是个混蛋。
其实我并非永远是混蛋。我现在有家有口,已经学了不少好。抽完了那根烟,我把她抱
过来,很熟练地在她胸前爱抚一番,然后就想脱她的裙子。她说:别忙,再聊会儿,你给我
也来支烟,我点了一支烟,抽着了给她。
陈清杨说,在章风山她骑在我身上一上一下,极目四野,都是灰蒙蒙的水雾。忽然间觉
得非常寂寞,非常孤独。虽然我的一部分在她身体里磨擦,她还是非常寂寞,非常孤独。后
来我活过来了,说道:换换,你看我的,我就翻到上面去。她说。那一回你比哪回都混蛋。
陈清扬说,那回我比哪回都混蛋,是指我忽然发现她的脚很小巧好看。因此我说,老
陈,我准备当个拜脚狂。然后我把她两腿捧起来,吻她的脚心。陈清扬平躺在草地上,两手
摊开,抓着草。忽然她一晃头,用头发盖住了脸,然后哼了一声。
我在交待材料里写道,那时我放开她的腿,把她脸上的头发抚开。陈清扬猛烈地挣扎,
流着眼泪,但是没有动手。她脸上有两点很不健康的红晕。后来她不挣扎了,对我说,混
蛋,你要把我怎么办。我说,怎么了。她又笑,说道:不怎么。接着来。所以我又捧起她的
双腿。她就那么躺着不动,双手平摊,牙咬着下唇,一声不响。如果我多看她一眼,她就笑
笑。我记得她脸特别白,头发特别黑,整个情况就是这样的。
陈清扬说,那一回她躺在冷雨里,忽然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进了冷雨。她感到悲从中来,
不可断绝。忽然间一股巨大的快感劈进来。冷雾,雨水,都沁进了她的身体。那时节她很想
死去。她不能忍耐,想叫出来,但是看见了我她又不想叫出来。世界上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叫
她肯当着他的面叫出来。她和任何人都格格不入。
陈清扬后来和我说,每回和我做爱都深受折磨。在内心深处她很想叫出来,想抱住我狂
吻,但是她不乐意。她不想爱别人,任何人都不爱;尽管如此,我吻她脚心时,一股辛辣的
感觉还是钻到她心里来。
我和陈清扬在章风山上做爱,有一只老水牛在一边看。后来它哞了一声跑开了,只剩我
们两人。过了很长时间,天渐渐亮了。雾从天顶消散。陈清扬的身体沾了露水,闪起光来。
我把她放开,站起来,看见离寨子很近,就说:走。于是离开了那个地方,再没回去过。(八)
我在交待材料里说,我和陈清扬在刘大爹后山上做案无数。这是因为刘大爹的地是熟
地,开起来不那么费力。生活也安定,所以温饱生淫欲。那片山上没人,刘大爹躺在床上要
死了。山上非雾即雨,陈清扬腰上束着我的板带,上面挂着刀子。脚上穿高统雨靴,除此之
外不着一丝。
陈清扬后来说,她一辈子只交了我一个朋友。她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在河边的小屋里
谈到伟大友谊。人活着总要做几件事情,这就是其中之一。以后她就没和任何人有过交情。
同样的事做多了没意思。
我对此早有预感。所以我向她要求此事时就说:老兄,咱们敦敦伟大友谊如何?人家夫
妇敦伦,我们无伦可言,只好敦友谊。她说好。怎么敦?正着敦反着敦?我说反着敦。那时
正在地头上。因为是反着敦,就把两件蓑衣铺在地上,她趴在上面,像一匹马,说道:你最
好快一点,刘大爹该打针了。我把这些事写迸了交待材料,领导上让我交待:
1、谁是“敦伦”;2、什么叫“敦敦”伟大友谊;3、什么叫正着敦,什么叫反着
敦。
把这些都说清以后,领导上又叫我以后少掉文,是什么问题就交待什么问题。
在山上敦伟大友谊时,嘴里喷出白气。天不那么凉,可是很湿,抓过一把能拧出水来。
就在蓑衣旁边,蚯蚓在爬。那片地真肥。后来玉米还没熟透,我们就把它放在捣臼堕捣,这
是山上老景颇的作法。做出的玉米耙耙很不坏。在冷水里放着,好多天不坏。。
陈清扬趴在冷雨里,乳房摸起来像冷苹果。她浑身的皮肤绷紧,好像抛过光的大理石。
后来我把小和尚拔出来,把精液射到地里,她在一边看着,面带惊恐之状。我告诉她:这样
地会更肥。她说:我知道,后来又说:地里会不会长出小王二来,——这像个大夫说的话
吗?
雨季过去后,我们化装成老傣,到清平赶街。后来的事我已经写过,我在清平遇上了同
学,虽然化了装,人家还是一眼就认出我来,我的个子太高,装不矮。人家对我说:二哥。
你跑哪儿去了。我说:我不会讲汉话啦!虽然尽力加上一点怪腔,还是京片子。一句就漏馅
了。
回到农场是她的主意。我自己既然上了山,就不准备下去。她和我上山,是为了伟大友
谊。我也不能不陪她下去。其实我们随时可以逃走,但她不乐意。她说现在的生活很有趣。
陈清扬后来说,在山上她也觉得很有趣。漫山冷雾时,腰上别着刀子,足蹬高统雨靴,走到
雨丝里去。但是同样的事做多了就不再有趣。所以她还想下山,忍受人世的摧残。
我和陈清扬在饭店里重温伟大友谊,说到那回从山上下来,走到岔路口上,那地方有四
条岔路,各通一方。东西南北没有关系,一条通到国外,是未知之地;一条通到内地;一条
通到农场;一条是我们来的路。那条路还通到户撒。那里有很多阿伧铁匠,那些人世世代代
当铁匠。我虽然不是世世代代,但我也能当铁匠,我和那些人熟得很,他们都佩服我的技
术。阿伧族的女人都很漂亮,身上挂了很多铜箍和银钱,陈清扬对那种打扮十分神往,她很
想到山上去当个阿伧。那时雨季刚过。云从四面八方升起来。天顶上闪过一缕缕阳光。我们
有各种选择,可以到各方向去。所以我在路口上站了很久。后来我回内地时,站在公路上等
汽车,也有两种选择,可以等下去,也可以回农场去。当我沿着一条路走下去的时候,心里
总想着另一条路上的事。这种时候我心里很乱。
陈清扬说过;我天资中等,手很巧,人特别浑。这都是有所指的。说我天资中等,我不
大同意,说我特别浑,事实俱在,不容抵赖。至于说我手巧,可能是自己身上体会出来的,
我的手的确很巧,不光表现在摸女人方面。手掌不大,手指特长,可以做任何精细的工作,
山上那些阿伦铁匠打刀刃比我好,可是要比在刀上刻花纹,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所以起码
有二十个铁匠提出过,让我们搬过去,他打刀刃我刻花纹,我们搭一伙。假如当初搬了过
去,可能现在连汉话都不会说了。
假如我搬到一位阿伦大哥那里去住,现在准在黑洞洞的铁匠铺里给户撒刀刻花纹。在他
家泥泞的后院里,准有一大窝小崽子,共有四种组合形式:
1、陈清扬和我的;2、阿伧大哥和阿伧大嫂的;3、我和阿伧大嫂的;4、陈清扬和
阿伧大哥的。
陈清扬从山上背柴回来,撩起衣裳,露出极壮硕的乳房,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其中一个
喂奶。假如当初我退回山上去,这样的事就会发生。
陈清扬说,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因为它没有发生,实际发生的是,我们回了农场,写交
待材料出斗争差。虽然随时都可以跑掉,但是没有跑。这是真实发生了的事。
陈清扬说,我天资平常,她显然没把我的文学才能考虑在内。我写的交待材料人人都爱
看。刚开始写那些东西时,我有很大抵触情绪。写着写着就入了迷。这显然是因为我写的全
是发生过的事。发生过的事有无比的魅力。
我在交待材料里写下了一切细节,但是没有写以下已经发生的事情:
我和陈清扬在十五队后山上,在草房里干完后,到山涧里戏水。山上下来的水把红土剥
光,露出下面的蓝粘土来。我们爬到蓝粘土上晒太阳。暖过来后,小和尚又直立起来。但是
刚发泄过,不像急色鬼。于是我侧躺在她身后,枕着她的头发进入她的身体。我们在饭店
里,后来也是这么重温伟大友谊。我和陈清扬侧躺在蓝粘土上,那时天色将晚,风也有点
凉。躺在一起心平气和,有时轻轻动一下,据说海豚之间有生殖性的和娱乐性的两种搞法,
这就是说,海豚也有伟大友谊。我和陈清扬连在一起,好像两只海豚一样。
我和陈清扬在蓝粘土上,闭上眼睛,好像两只海豚在海里游动。天黑下来,阳光逐渐红
下去。天边起了一片云,惨白惨白,翻着无数死鱼肚皮,瞪起无数死鱼眼睛。山上有一股
风,无声无息地吹下去。天地间充满了悲惨的气氛。陈清扬流了很多眼泪。她说是触景伤
情。
我还存了当年交待材料的副本,有一回拿给一位搞英美文学的朋友看,他说很好,有维
多利亚时期地下小说的韵味。至于删去的细节,他也说删得好,那些细节破坏了故事的完整
性。我的朋友真有大学问。我写交待材料时很年轻,没什么学问(到现在也没有学问),不
知道什么是维多利亚时期地下小说。我想的是不能教会厂别人。我这份交待材料不少人要
看。假如他们看了情不自禁也去搞破鞋,那倒不伤大雅,要是学会了这个,那可不大好。
我在交待材料里还漏掉了以下事实,理由如前所述。我们犯了错误,本该被枪毙,领导
上挽救我们,让我写交待材料,这是多么大的宽大!所以我下走决心,只写出我们是多么
坏。
我们俩在刘大爹后山上时,陈清扬给自己做了一件筒裙,想穿了它化装成老傣,到清平
去赶街。可是她穿上以后连路都走不了啦。走到清平南边遇到一条河,山上下来的水像冰一
样凉,像腌雪里红一样绿,那水有齐腰深,非常急。我走过去,把她用一个肩膀扛起来,径
直走过河才放下来。我的一边肩膀正好和陈清扬的腰等宽,记得那时她的脸红得利害。我还
说,我可以把你扛到清平去,再扛回来,比你扭扭捏捏地走更快。她说,去你妈的罢。
筒裙就像个布筒子,下口只有一尺宽。会穿的人在里面可以干各种事,包括在大街上撒
尿,不用蹲下来。陈清扬说,这一手她永远学不会。在清平集上观摹了一阵,她得到了要扮
就扮阿伦的结论。回来的路是上山,而且她的力气都耗光了。每到跨沟越坎之处,她就找个
树墩子,姿仪万方地站上去,让我扛她。
回来的路上扛着她爬披。那时旱季刚到,天上白云纵横,阳光灿烂。可是山里还时有小
雨。红土的大板块就分外的滑。我走上那块烂泥板,就像初次上冰场。那时我右手扣住她的
大腿,左手提着猎枪,背上还有一个背篓,走在那滑溜溜的斜面上,十分吃力。忽然间我向
左边滑动,马上要滑进山沟,幸亏手里有条枪,拿枪拄在地上。那时我全身绷紧,拼了老
命,总算支持住了。可这个笨蛋还来添乱,在我背上扑腾起来,让我放她下去。那一回差一
点死了。
等我刚能喘过气来,就把枪带交到右手,抡起左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两巴掌,隔了薄
薄一层布,倒显得格外光滑。她的屁股很圆。鸡巴,感觉非常之好的啦!她挨了那两下登时
老实了。非常的乖,一声也不吭。
当然打陈清扬屁股也不是好事,但是我想别的破鞋和野汉子之间未必有这样的事。这件
事离了题,所以就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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