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写我爱——沉默爱，十五年（1）

15年前

#1

听到她结婚的日子，想到她眼睛弯弯对着他笑的样子，突然感觉喉咙干涩，咳嗽不止，咳到脸涨红，咳到眼泪都出来了。

尽管十多年了，第一次见到她的一幕仍清楚印在心底。初一，几何课，提问。一个名字的叫出，一个小丫头蹭的站起，小跑到黑板前，刷刷写下答案，转身，快要正午的太阳斜斜的照进来，她在阳光下微笑着望着老师。那一刻，我惊呆了，还不到12岁的我的心里，竟然升起这样的念头：我能娶她该多好。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最初的心动了。殊不知，瞬间就决定我们这些年的一切。

如此单纯美好的她和有了她而变得更加单纯美好的学生生涯，我无数次跟在她身后回家，无数次在她窗前徘徊，无数次上课转头望她，无数次找话题谈起她，离开校园好久以后才觉得，小时记忆里的感觉有多么深刻，无论是发烧感冒打针时，还是在校门口遇见她，针扎进屁股是真的很疼很疼，她开口跟我说你好是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好像跟现在生活中的事情都是无可比拟的，帮她捡个橡皮都可以让一个礼拜的心情都甜甜美美的。

初三的时候，她终于坐到我身后，我因为回头讲话被老师训斥，无数次。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喜欢她，而她跟其中一个坐了很久的同桌，我知道，她喜欢他，不过我欣慰的是，她是好好学习的乖孩子，他们没有什么，我很开心。

高中我跟她报了一样的学校，分到一个班，我很开心。似乎她身边的男生更多了，留给我时间更少了，好像，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跟她说过话了。每每她经过我的位置或者她换了新衣服来，朋友们总是努嘴使眼色给我，我抬头又低头，她不知道，是的，她不知道我的心，喊着她的名字，无数遍。直到，我听到她的名字，都会颤抖。我深深记得，一个晚自习前的时间，我在楼梯口遇见气鼓鼓的她，我脑门忽的充血，揪着她问怎么了。她说的男生名字，我是知道的，几个月前叛逆无常的他不知哪根筋搭错要她辅导功课，之后我听见他趴在桌子上定定的看着她在纸上写写画画，之后我看见她拎着蛋糕坐在他单车的后面。

你气什么？我问她。

我告诉他好多次不要跟那些人混在一起，怎么说都不听

你喜欢他？我打断她的话，不耐烦听他的消息。

嗯？什么？她很诧异的看我，在她一望无际的清澈里，我安静了，她的眼睛不会骗人，我太了解她所以相信她。

没什么，我是你的精神垃圾桶。我说，所有的坏情绪都可以统统倒给我。

你是垃圾桶呀？那我可是暴敛天物啦。她咯咯的笑。

我看着她飞扬的眼和眉，满心欢喜。

玩笑后她跟我提起一个暗恋我的女孩，在她温和的语气里，我后来看到这样一句话来表述我当时的心情再恰当不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身边，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高考她考得很好，我发挥一般，所幸的是，我们仍在一个城市里。每周我去学校，我猜测每一处她会出现的车站，无数次，同样，无数次的，无果。只能在每年的同学聚会里，冠冕堂皇的见她，坐在她的身边，有时会借着醉酒拉起她的手，倒在她的肩上，在她柔柔的香味里沉醉。我一个人在校园里搜寻每一个像她的女孩，我参加许多活动来扩大搜索，演讲，辩论，晚会主持，记得有一次我客串主持选校草的活动，10来个男孩站定，百十来个女孩送花投票，掌声和口哨中，一个女孩跑在我面前递给我花，一如她眼里的清澈，后来，我牵起了这个女孩的手。

快要毕业的时候，她陪另一个中学时候的好友来学校找我，我在门口等她们到。那时将近夏天，有微微的风，她一袭黑色连衣裙走近，黑色长发银色链子细细高跟鞋，犹如梦中的女神，我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可以在众人面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笑话不断，而我爱你这三个字却一直无法对她说出，我注视她了太久太久，这习惯让她成为我心中最坚实的信仰，变成了可望而不可及风景，只可远观而不容亵玩。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更珍爱她，也就更不容自己会让她有一丁点不开心，我永远都不敢冒这个险。

我带她见了我的女友，她俩手牵手宛如姐妹，我心情复杂的跟在后面。

这女孩不错我喜欢，走的时候她跟我说。

那你相信她是一个替代么？

她眼睛瞪得老圆，满脸的不信。我摆手笑了笑，当作玩笑，她才作罢。我不能让她为此而沉重不安不是？

后来我们各自毕业了工作了，她上研。我们关系一如以往，电话偶尔，见面偶尔。我听她抱怨项目做的辛苦，玩笑说以后生女孩一定不能让她学工科，我听她说男友的不解风情，后又说不过老实稳重的男人也最靠得住……那么些年，她越来越有知性美，可我眼中的她一直是当年阳光下微笑的小模样，灵动透彻，看着她身边男生换呀换，我就一直天真的固执的认为生活会一直这么过下去，她永远是我的风景。可是，她学业有成工作安稳，还有什么原因待嫁闺中？她终究也会成为别人的妻，相夫教子，儿孙绕膝，再次回首当初惊鸿一眼，距现在，整整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