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十年,国防生兄弟你们还好吗?

喀秋莎~
大年初一,并没有飞扬的雪絮。
来北京这么多年,雪是越看越少了。还记得儿时,鹅毛的大雪飘扬,我站在阳台上,将厚厚的白雪积压、分块、粉碎。虽是单调的快乐,但这种快乐也是很少见了。
过完年就三十了,而立之年。回想十多年前,我还和一帮国防生同学在大学里,一起学习,一起玩闹,一起抱怨。时光匆匆,转眼间,从相识到分别,已是十三个春秋。
还记得刚入校时,我们大多才十八九的年纪。虽已成年,却是懵懵懂懂。看着崭新的宿舍楼,漂亮的篮球场、网球场,父母和我都是满心的欢喜。但没想到,刚刚跨入母校红白相间的校门,在漂亮的学姐那登记了下,就被拉上一辆绿卡车,穿上绿军装,直接拉去了沪上最有名的机动部队,投入人生第一次训练。
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是部队,不知道什么是训练,更不知道什么是机动支队这个饱含深情的概念。
在那个被汗水浸透的八月,我们学会了队列,学会了叠被子,学会了唱军歌,知道了什么是倒扣帽子拔军姿,知道了什么是紧贴中线扣手型,甚至也知道了那个“恐怖”的便血。
也许,象牙塔的高雅和部队的冷酷交织出来的美丽,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作为一名国防生,大学的生活也并不普通。
因为“国防”二字,在其他同学眼里,我们注定是特殊的人群。
我们早上出去跑操,顺便打卡,星期六训练,汗水会打湿那些个肥大的作训服,留下一排排白色的汗碱。一次,穿着便装在食堂吃饭的我们,偶尔听邻桌的同学聊起,才知道我们在他们眼里,原来是一群始终穿着绿衣服的人。时间一长,连我们也觉得自己怪怪的,于是乎,就特别盼望着,能去过正常人的生活,这个想法直到现在,还在脑子里印着,抹不去。
也正因如此,我们和其他的大学同学相比,多了一份辛酸,多了一份刚毅。大学四年,去部队军训了三次。在那里我们认识了会倒立行走、满身肌肉的排长,认识了比武第一、要求严格的班长。还记得煤灰操场上,我们跑过了一次次三公里、五公里、十公里;还记得单双杠器械场上,阴暗的灯光下,我们在那里体会一练习、二练习,看着班长表演一至七练习;还记得密密麻麻的草丛中,月明星稀,我们和班长一起躺在上面,名义上爬战术,实际上数星星。
莫逆的感情,从那个时候开始蹒跚起步,到现在不曾停止。
十年后的今天,细看一看,我的国防生兄弟们早已各奔东西。大多数还穿着军装,但有一部分已经离开了部队。将入中年的我们,有的已成家,有的还在围城外继续奋斗;有的膝下双子,有的还在感悟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有的已是机关领导,有的还在基层里感受着人间冷暖;有的还在部队挣扎,有的早已远走异国他乡。
现在想想,那象牙塔里的快乐,是多么的珍贵,是多么的无瑕,现在的我们,面对生活的压力、生命的坎坷,愈发的庸俗和不堪。曾经的笔墨,以为可以指点江山、慷慨激昂,而现在的文笔,却似鬓角上的鱼尾纹,多了一些风霜、添了几道沟壑。
不由得,想起了我最爱的两首歌。
一首是大学校歌,年轻的我们把校歌唱在了相辉堂里,唱在了光华楼的广场上,还唱在了军校的操场上。
不知道兄弟们是否还记得,八年前的那个夏天,我们在黄土高坡上的操场上,挨个给老师们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想他,我们想复旦。“自由而无用的灵魂”这句话,我们用饱蘸泪水的校歌,给出自己最好的诠释。
第二首是《送你一枚小弹壳》。年华似水,辛辣自知。逐渐成长的我们已成为一个个老兵。回首这部队走来的一步步,正如歌词里的“战士的生活就是这样,有苦有乐有声有色”。当在微信群里看着同学的照片,讨论着是变瘦了还是变胖了,然后再疯了一样地把大学的照片都挖出来,十年的辛酸苦辣,都化成了一句句文采飞扬的戏谑段子。
也许文学出身的秀才,已经习惯了这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吧,个个都是古怪的段子手。
文当结尾,再唤一声兄弟。兄弟们啊,我们的情谊是那么重,我们一次次的数群里有几个人,还缺几个人,我们一次次的爆着孩子的美照,定着娃娃亲,我们一次次的谈天说地,鼓励着朝前看。这辈子,都离不了这些个好兄弟,这辈子,都离不了兄弟们温暖的牵挂。
时当新岁,本不应写下这有一点哀伤的文字。但辞旧迎岁,不就是告别过去的辛酸,以微笑来迎接更好的明天么?
最后小赋一首跛脚诗,以寄相思:
小楼赋得百日闲,
翰丹笔墨忆华年。
是非成败费精神,
又是一年苦辣甜。
古月山宗
丙申年庚寅月庚申日春写于永乐
在乎
十年了,真是弹指一挥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