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光机版)连载

perfect

                             越狱(光机版)

                                   文/perfect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跑了,那一定是被大家逼的。你千万别笑话我,事实就是如此。

这是一个奇特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在为毕业而努力奋斗。就像一个人满为患的监狱,每个人都努力表现争取提前出狱,不愿在这里多呆一天。尽管我觉得呆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大家都急于出去,我也不能例外。当然,我与他们不同,他们是提前出狱,而我决定越狱。

05年夏天,我不幸入狱,一呆就是两年,直到现在还没有出去。监狱的全称是西安逛穴警密看守所。本来我的初衷是在西工大监狱度完余生,但是他们把我转狱,到了现在这个鬼地方。其实入狱之前我还是很向往狱中生活,尤其是看了许多红岩类的东西,觉得那是一个挑战,可以激发自己的潜能,在与困难的斗争中享受到无穷的乐趣。事实确实如我所想,狱中生活困难重重,但是这些困难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以至在与困难的斗争中每每落败,心灰意懒,早就忘记了进来时的初衷。如果不是穷极无聊或者是现在的生活无法继续,千万不要异想天开寻求困难的刺激,这将会毁掉一个人的余生。

在狱中我认识了很多难友,他们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大多数是直接被送到这里,也有一些人和我一样,是转狱过来的。但不论怎样,大家刚来时都很兴奋,经常在太阳能浴房里洗澡时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来。我的号子就在太阳能浴房对面,只要白天有太阳,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难友光着膀子端着脸盆,排队进浴房唱歌。我想无论在哪,音乐总是代表一些美好的东西,总能表达人们心中的喜悦。我们的音乐形式很多,除了独唱,对唱也是我们表达的主要形式。通常是浴房里的一个难友赤身裸体,浑身被白色泡沫包围,只露出一张深不见底大嘴对着淋浴头唱支山歌给党听,然后我在号子里从梦中惊醒,扭头回一句就这样被你征服。为了配合,我也经常把衣服脱的光光,站在号子里与他们一起和声,唱完了再把衣服穿起来。有时唱歌的人很多,我到了晚上就不穿衣服,在日光灯的照耀下昂首挺胸,等待演唱会的开始。所以我的皮肤很黑。黑色在我们这里代表音乐的颜色。

刚进来的时候看守所给我们提供每月350块钱的生活费,两人间的号子,还有每层一间的双麦克风的浴房。尽管住在七楼没有电梯,但绕来绕去楼梯通道给我们增加了观赏沿途风景的机会,我们已深深习惯于从北面的楼梯上到五楼,然后穿越长长的五楼楼道,从南面的楼梯再上到顶层。如果有一天真的要安电梯,我希望是沿着步行的路线,北面五层,南面两层,中间是长长的五楼隧道,否则没有人肯去坐它。从那时起我就已经开始研究起越狱的途径了,每次走过五楼通道,我总要向五楼开着门的每间号子里张望,看看哪扇窗户适合我的体形,哪些女难友适合做我的人质。

我经常蹲在701号子隔壁厕所的第三个茅坑里冥思苦想,我为什么到这个地方来。为此我经常便秘,一蹲就是一下午,拉出的屎干在便池上,又黑又硬,每次都要花费歌王比一下午更长的时间去解决掉这些黑硬的家伙。后来终于想通了,我来这里原来是为了要逃出去。从那以后我的便秘就消失了,而且速度快得惊人,每次那些家伙还在重力的作用下做自由落体时,我就已经勒好裤带,回到了号子。

虽然我的皮肤很黑,但是还没有歌王的皮肤黑。歌王的皮肤吸收各种可见波段的光谱,包括紫外。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我们看见的歌王只是一个剪影,属于歌王的区域一片漆黑,分辨率为零。这就是说从正面看去,你根本看不见歌王的眼睛鼻子嘴巴,要想知道他的鼻子长的是什么样,只好绕过去看他的侧影。可是他又经常不配合,当你绕到他的侧面的时候,他又把脸转向你,而且用他的手指头在脸的侧边摆出很多怪异的造型,匪夷所思,让你有禁不住揍他一顿的冲动。歌王从不穿衣服,因为穿了衣服就像上了颜色,会被别人很容易地认出来,那会妨碍他去五楼的浴房唱歌。歌王出门的时候会用一块同样黑黑的胶布把他的脐下三寸罩上,以免侧影暴露出端疑。在我们这里,黑色代表音乐的颜色,没有人比歌王更黑,所以我们叫他歌王。

我和歌王同住在701号牢房。从窗口到门口是八步,从门口到窗口也是八步,从早到晚从晚到早我度量了无数次。从我的床到他的床是一步外加一个驴打滚,从他的床到我的床是一个驴打滚后再来一步,因为横在我和歌王床之间的是另外一张床,而且那张床的主人不许我们从他的床上踏过,所以只好用一个驴打滚代替。那张床是陪监的床,就像学校里的陪读医院里的陪床。陪监的人是歌王的弟弟,同歌王一样的黑,只是他从不出这栋七层的监狱,而狱中的难友们倒是经常出去闲逛,这样看来歌王的弟弟才象真正的服刑人员。

关在我们隔壁的是凯子,再远的就不清楚了。我和凯子的交流通常是在晚上,我侧躺在床上咚咚咚地砸墙,过一会墙那面就会有咚咚咚地回应。为了打发无聊的夜生活,我和凯子经常就这样咚咚咚地交谈,咚一下代表字母a,两下代表b,以此类推,两个字母的输入间隔会有很长的空格时间用来区分这是两次输入。有时空格时间太长,自己都忘了,然后呼呼睡去,过了几天才想起来,然后接着砸墙。输入完毕是用手掌拍墙一下,有时输入完毕忘了拍墙,等了几天也不见回应,后来突然想起没有拍墙,就拍了一下墙,然后墙的另一面传来暴风骤雨般的咚咚咚。我们有时用微软拼音,有时用智能abc,有时是五笔,有时是英语,咚的轻重还可以代表重音的位置,以此来表达感叹或者疑问。有时干脆什么都不用,直接就咚地砸一下墙,通过咚音的强弱,延续时间,音色以及发声的部位可以推断出对方砸墙的手法以及当时要表达的心情。

服刑的第一年我们还比较涣散,需要进行思想上的改造。每个人必须进行足够的改造才能顺利度过第一年。每天的不同时段,我们都要带上本本奔赴不同的地方接受不同的改造。给我们改造思想的管教形态各异。数值分析的管教毛手毛脚,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毛。激光物理的管教苗条身材能歌善舞,经常拉长了身子给我们打比方。数理统计的管教身轻如燕飘忽不定,经常不知道他站在哪里给我们改造。高等光学的管教柔弱无骨,仿佛就是一个波无孔不入。他们的身体沿着他们的思想生长,所以只需看看管教的长相,就可以推断出他们的思想。每个人接受不同的改造,就会沿着不同的曲线生长。一团漆黑的歌王接受光电探测的改造,怎么也改造不好。其实我最希望接受的改造是拓扑学,那样我就可以任意变化,好像终结者里的液体机器人,可以去大街上为所欲为。但是最终我变成了一个毛发很多,能歌善舞,飘忽不定,无孔不入的人,这使我很悲伤,决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当然第一年也有很多好的地方,比如号子里的水电费不要钱,堆在门口的垃圾有人打扫,睡觉不用登高,上完厕所可以让别人来冲等等。但是这改变不了我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决定。我当初选择701号牢房,就是看中它的地理位置。它在最顶层,楼道管教最少顾及的地方,它在本层的最南方,远离难友们的视线,它和厕所是隔壁,它和浴房是对面,这些都是人口密度很小的地方。另外它离天台的入口最近,不出二十步就可以到达天台。没有改造任务的无聊日子里,我经常独自一人登上天台远眺,看秦岭看二环,有时也看女人的屁股。这些都是促使我逃离这里的动力。

我经常和号友歌王共谋大计,他却总是不屑一顾。歌王漆黑无比,逃出去当然不是问题,可是他总是倾向一种方法,每次谈起都让我焦躁不已。趁着没人,溜进厕所,躲进第三个茅坑,站在便池里,然后一拉冲水缰绳,咕噜咕噜就会很简单地顺着下水道安排好的道路冲下去,一直到你想去的地方。除此之外,他还给我讲每次上厕所他都会去第三个坑,把门插上,一拉缰绳,独自一人踏入便池眼进去探游一番。他说这已经成了一个习惯,尤其是天热的时候,如果每天不冲下去几次就会很不舒服。他还说,即使有一天逃走了,他还会回来的,因为他觉得这里才是他的家,他喜欢这种咕噜咕噜泛黄的味道。

我认为越狱应该光明正大,不应该走这种见不得人的道路。所以我就翻了个身,开始咚咚咚地砸墙,和凯子交流。凯子比较极端,他说他始终向往这里的生活,直到现在都觉得很不错。如果真的要越狱的话,他会选择放一把火,把这个地方烧个干净,让自己从此断了魂牵梦绕的想法。而且放火可以让大家都逃离出去,并且是以很有利的理由出去。他这种普度众生的思想让我惭愧,可是放火仍不失为一种很好的方法,虽然很有可能一把火把大家全都烧死在里头。

后来我又找歌王的弟弟讨论这个事情。我表情严肃地跟他说要越狱的事情,希望他能够重视起来,因为他是我最后的一个人选。可是他歪着脑袋好奇地跟我说,我是来陪监的,越什么狱?

第一年快结束的时候,他们都进行了一次越狱。歌王带上了所有的家当,义无反顾地跳进便池眼里,凯子也在二楼放了一把火。但是他们肯定都没有成功,要不现在我也不会整天坐在歌王的对面看凯子背单词。可是他们都尝试了,而我,每时每刻想着越狱却没有任何行动。我想我才是普度众生的佛,我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游说,让他们越狱,自己却留在狱中。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那天晚上,歌王背了太多的家当,以至于在下水道中喝了不少,冲到二楼的时候终于憋不住要撒尿。于是他从二楼的厕所便池眼中爬出,撒了一泡尿,把凯子躲在厕所中辛辛苦苦生着的火苗给浇灭了。而歌王本人,也在楼下的食堂门口被掏下水道的工人打捞了上来。

第一年的故事大概就到这里。还有一点补充,那就是在第一年里我一直在挑选适合作人质的女难友。尽管有一些女难友听说我的意图,要主动给我当人质,可是她们要么个头太小,劫持时要弯下腰才能用左臂把她们抱住,这会增加我的负担,降低劫持效率;要么太胖,我左臂还不及她腰长的一半,无法夹持;要么太配合,我还没用力她们就主动贴过来,好像是她们在劫持我,这降低逼真效果,会使我的筹码大打折扣。最后我终于相中了一个个头很适合,而且演技很纯真的女难友,可是当我发出打劫邀请的时候,她却不干。但是我不管,我决定在第二年的时候打劫一把。

歌王和凯子第一年的越狱行动被发现以后,我们就被转狱。虽然还属于西安胱穴警密看守所,但那是一个新的分狱,远离市区,四野空阔,荒无人烟。就是逃出去了,也会饿上几天再哭着跑回来要吃的。既然歌王和凯子已经暴露,我必须远离他们,以免惹祸上身。尽管他们挨打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的都是我的名字,可是没人相信。因为打捞歌王的工人就是我叫去的。

新地方换了新号子,也换了新号友。新号子是由几个小号子组成的,分三个小号和两个小号两种。我自然选择了三个那种,因为人多机会多,不会再像第一年那样就三个人选。我的小号住三个人,另外两个号友一个白白净净,一个小巧壮实,都是可用之材。另外两个小号还住着四个人,这样算下来,我共有六个人选,比去年翻了一番。除此之外,在隔壁的大号子里住着我准备打劫一把的女难友,这是相当重要的。(连载一)

宝玉
西工大毕业,进了光学机密研究所?

早睡早起身体好!
筱筱
有意思,哈哈

虽然一个人的一生会有很多得不到的东西,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能要,即使勉强争过来也不能真正拥有,最终也会失去。
戒网废号密码随机
光机所很烂?我还想就冲光机所在咱学校旁边,到时候要不去瞅瞅要人不
给你这一说,打击死了

啁啾老脉冲
在你准备打劫女难友的同时,不知道有没有多的,兄弟现在也有此意,这几天在被逼迫的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都动了挖一西电素未谋面哥们的墙脚了,昨天已经做出了初步的行动及完整的计划,就待计划的实行了。现有幸听到说紫薇洞能有多的打劫的过得去的难友,就打听一下,毕竟挖墙脚不是很道德也是风险很大的事情,弄不好会有被大卸八块的危险。
首先对兄弟在科园洞“便秘,一蹲就是一下午,拉出的屎干在便池上”的行为表示同情的同时也表示一下批判,作为有过共同经历的难友我深知洞里“雅座”的紧缺及浅显,兄弟的行为完全有可能弄的其它兄弟连便秘都没机会!
再次对兄弟对一些管教的描述有一点看法:首先激光物理的管教应该是一个体型高大,广阔,满嘴(四川+陕西)/2的普通话的西大老人吧?老人家人挺热情,年纪一大把了还被光机所拖过来做管教,且一片赤诚,我对他的怀恋仅仅因为他对我自认为优秀的改教却被判了刚及格而常记在心中。
高等光学的管教说起来大家就都熟悉了,估计很多西工大物理的系的学生都有耳闻,善于心机,当年为了不让西工大的xdjm给予我们这些落后分子在考试上的照顾(或者反过来),竟然不辞辛苦的安排两边同时考试,还两遍跑来的!(评判一)

让别人承受压力!
我十分想念你大爷
绞刑架下的报告?

OL最厚道的人,除了色诱,我什么都能抵抗。。
齐心

吖~同门!顶一个~

写得粉有意思,尤其是高光管教那段~

期待继续


五月,古城西安,给青春上坟
perfect
是啊,进了这个鬼地方,从此暗无天日,一心只想出来。
宝玉
西工大毕业,进了光学机密研究所?

彼岸
期待下文。有意思,哈哈哈

牛一定律告诉我们:不要试图轻易去改变一个人;牛二定律告诉我们:要想跑得更快,就要把自己看得很轻;牛三定律告诉我们: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你好。
perfect
看来难友无处不在,随便在网上就遇到了一个啊。紫薇和科员不一样,这里是相对独立的一个封闭体系,所以在这里资源最优化的利用就是多个难友同时打劫一个女难友,如果你有兴趣,就共同来打劫脚底板吧,人多力量大。
啁啾老脉冲
在你准备打劫女难友的同时,不知道有没有多的,兄弟现在也有此意,这几天在被逼迫的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都动了挖一西电素未谋面哥们的墙脚了,昨天已经做出了初步的行动及完整的计划,就待计划的实行了。现有幸听到说...

crane516wang
你去一趟厕所一般最少2个小时,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把拉出的屎又消化了一遍?或者是几遍。
猫仙

crane516wang
你去一趟厕所一般最少2个小时,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把拉出的屎又消化了一遍?或者是几遍。

 
此人即是歌王,大家关注一下。

猫仙

perfect
                &nbs...

 
 
看看你的毛腿,闲着无聊来这打劫

啁啾老脉冲
我后天就被转到紫薇去了,到时候介绍认识下你们的女难友啊!
perfect
看来难友无处不在,随便在网上就遇到了一个啊。紫薇和科员不一样,这里是相对独立的一个封闭体系,所以在这里资源最优化的利用就是多个难友同时打劫一个女难友,如果你有兴趣,就共同来打劫脚底板吧,人多力量大。


让别人承受压力!
铁匠
太牛了,等你写完后我一气看完

??? ????? ??
青春无悔

Openlab注册用户
光机所很烂?我还想就冲光机所在咱学校旁边,到时候要不去瞅瞅要人不给你这一说,打击死了

已经搬走了,原址好像改为酒店了

……
啁啾老脉冲
只是以前的瞬态楼改为酒店了,其它的租给了一些公司,研究生部还在!
青春无悔
已经搬走了,原址好像改为酒店了


让别人承受压力!
perfect
好说好说,怕是有人送上门来让你打劫,那就麻烦了。
啁啾老脉冲
我后天就被转到紫薇去了,到时候介绍认识下你们的女难友啊!

大大
。。。。。。。。。。。。。

永杰
哈哈,笑死我了!

天网基地——网络骑士
glaive

lz很有文采嘛,可以去写悬疑小说啦~~
老大本色

哈哈~~

闷骚破飞来了~~~


岁月是一道谜,当你孜孜不倦找寻答案多年时,却发现谜面早已忘记了...
啁啾老脉冲
有人送上门来,兄弟向来是来着不拘的!
perfect
好说好说,怕是有人送上门来让你打劫,那就麻烦了。


让别人承受压力!
风云
好像研究所都这样,外面的想进去,里面的想出来
ReTurner.D
有意思,果然是围城

Just have a little faith!
perfect
第二年没有了思想改造,取而代之的是劳动改造。每个工作日必须去劳动地点工作八小时,否则便会扣钱。我经常整天整天地不在劳改地点,可是没人扣我的钱。尽管这样,我还是会像狱兄一样地教导狱弟:否则便会扣钱。劳改不像思改,没有奇形怪状的管教给我们洗脑,但是每个劳改犯都被分给了一个固定的私人管教,无论何时他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背后甩鞭子。那些晚上我经常做梦,在梦中永远都有一个亘古不变的场景:大漠黄昏,狂风呼啸,我赤裸上身,弯腰低头用力地拉着一根缰绳,脊背已经拱成弓形,汗水随风飘散,丝毫顾不上被风吹乱的发型。在缰绳的另一端系着玛自答,一个浑圆的身影站在玛自答上,背景是如血的残阳,右手向后高举,手中血迹斑斑的鞭子在风中狂舞,我背上早已是皮开肉绽,露出白花花的排骨来。
每次从梦中惊醒,都是一身的瘙痒,夜半时分坐在床上抓耳挠腮,然后下床捉蚊子,放进白白净净的那个家伙的蚊帐里。可是第二天早上那个家伙依然白白净净,丝毫没有斑点。他的蚊帐里落满了蚊子的死尸,那些死尸体形瘦弱,嘴巴干瘪,一看都是些贞节烈蚊,宁愿饿死,也不把吸管插进白白净净的身体里。后来我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这样一个百蚊不侵的家伙,费尽心思搭了蚊帐,他到底要干什么。
其实事实并非如我所想,机会和人一起增多,相反的,增加的人口让我的行动极为不便。我经常拿着中国地图躲进厕所刻苦研读,分析各种越狱后的可能出逃路径。我以为这会是我最理想的秘密场所,在里面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当然也包括便秘。可是没有人能在狂风暴雨般的砸门声中镇定自若,静下心来考虑任何事情,我也不能。每次刚从地图上找到陕西这一页,铺天盖地的砸门声就从天而降,敲击我那脆弱的神经和直肠。这种情形下我秘密感全无,只得推门出去,头也不回地从那群捂着肚子提着裤子的家伙们中间穿过。
除了厕所,我还经常去另外一个地方寻找秘密的感觉。每当夜半床声传到我的耳畔,我就会关上电脑,套上裤衩,背上吉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进电梯,直达监狱的顶层。在那里我抱着吉他端坐在楼梯口,摆出一幅无限忧郁的弹吉他状,心里却盘算着从十九层跳下去的落点分布。这地方静谧,充满黑暗,无人打扰,只有一个几近全裸的男犯人每天夜里坐在这里利用抛物线计算落点分布。开始的模型很简单,算来算去的分布图都是以窗口在地面的投影为原点的一个半圆,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只能落在这个半圆之中。后来在计算模型中加入了风速的影响,半圆可以整体地向外移动一些距离,但移动的方向由风而定,自己无法控制。这些结果让我失望,抱着吉他的姿势也更加忧郁。直到有一天夜里,我喝了太多的水,就爬上窗户,一脚踩在窗沿,一脚蹬住窗壁,双手扒住玻璃,胯部前挺,用力地伸出水管,开始模拟试验。望着楼下滩成半圆的一片尿,我兴奋异常,因为我看到了反冲的力量。从那以后,我开始研究理论力学,对动量守恒的美妙着了魔。有时走在路上我会突然感到无尽的苹果向我袭来,扭头看到牛顿在三百年前的苹果树下疯狂地向我投掷,用京腔唱道:我已等待你千年,为何你还不来。
以后的事情开始让难友们吃惊,因为我从一个穿着普通的犯人迅速转变,变成一个大胆前卫不拘小节的狱中之星。为了把自己改造成一枚火箭,我刮光了头发,并经常带着一顶圆锥形纸糊的高帽,这样可以降低空气阻力。另外光着上身、挺直腰杆、双臂夹紧在体侧也可以增加流线型,并且看上去性感无比。下身的百褶裙不仅可以掩盖火箭发射喷管,更重要的作用是让反冲液畅喷无阻,以便随时随地发射。至于脚丫,我经常夹着一双拖鞋,走路时穿在脚上,就像飞机的起落架;起飞时两脚乱踏,做出过人时的踩单车动作把它们甩掉以减轻起飞重量,这时就像多级火箭飞行中被扔掉的燃料箱。这些都是飞行器外形设计,和找贱的工作没有什么区别。火箭发动机是球菌的专业,可惜他还没有入学,否则我就可以向他请教。现在我只好自己动手,天天喝啤酒,把我的膀胱涨得像个水枕头,走起路来晃晃荡荡,经常泛起动听的滴答声。
光着脑袋,戴顶纸糊的高帽,赤裸上身,双臂紧贴身体两侧,水枕头般的膀胱下勒着湿淋淋的百褶裙,脚下是一双恒人棉拖鞋。这就是我的前卫造型。通常在走路时,会突然两脚乱蹬,百褶裙翩翩起舞,然后拖鞋分离,自己缓缓起飞,越飞越高,最后只留下一注水流在起飞的地方。这一幕让难友们抓狂,痛苦地撕扯自己的头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开始的试飞很成功,而且可以人工降雨,所以管教们并没有制止。可是后来,在我刚刚开始跳踢踏舞的时候四周会冲上来一些难友,抱着我,掐着我的脖子,拽着百褶裙,骑在高帽上,甚至抓着我的液体发动机喷管,仿佛一群饥渴的蚂蟥紧叮着我不放。他们希望驾鹤西去,一同逃离这个鬼地方。但他们的无知让我非常失望,他们这样做只会增加发动机负担,让起飞失败。
为了增加发动机功率,我不得不进行双引擎改造,又开发了一路固体发动机,让直肠成为固体燃料的存储仓库。另外我还想到了利用巴豆作为添加剂,把新通道升级为固液两用喷嘴。在起飞时背上一桶纯净水,一箱方便面,作为储备燃料。但是发动机的改进速度远比不上有飞行要求的难友人数的增加,每次试飞时都有黑压压的人堆铺天盖地抓着我,任我怎么拉屎撒尿他们都不离开,让我感动万分。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白白净净的号友骑着一只硕大无比的蚊子在天空自由地翱翔,才明白保密性工作对自由来说是多么地重要。
从监狱到劳改地点,从劳改地点到食堂,再从食堂到监狱,每天的生活就在此中来回踱步,也让我有不少思考的时间。监狱靠高墙铁窗把我们束缚,劳改地点则是管教重重,三步一管五步一教,而且还有私人管教贴身紧逼,踩单车根本不可能。管教见到百褶裙都会弯下腰掀起裙角检查一番,看你是否藏有喷嘴,所以有喷嘴的人从来不穿百褶裙,没有喷嘴的人都穿着百褶裙,让管教频繁弯腰,结果什么都检查不出,最后都落下个腰肌劳损。只有食堂,没有高强铁窗,也没有密集的管教,有的只是些会做猪食的公猪和扭动腰肢晃来晃去的母猪。在这里,我有家一般的感觉。
(连载二)
灵犀一指
好长,留下脚印慢慢看

吃好,睡好,玩好,学好新“四好”学生...
TerminatorH
sofa
perfect
                &nbs...

TerminatorH

猫仙
 此人即是歌王,大家关注一下。

刘圣也来了!!!!!!!
猫仙
又更了,来捧捧场

啁啾老脉冲
刚搬到紫薇,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来了!

让别人承受压力!
HHHHHH
楼主非常有才

[img]
lefthand
很经典!
光机所的奇才
关注中……

匆匆中忘了说再见……
sagnac
这哥们也不连载了……!?

站在空旷的护江大堤上,望着远处渺渺升起的炊烟,这份孤寂,就是梦里的故乡么?
ilovrene
lz 下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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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如水
LZ太有才了,佩服佩服...

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
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故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
淘气包爱老猫
当初还想考光机的研究生 现在看来没去是明智的了

你喜欢我哪一点??
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
茄子炒番茄

哈哈,别被师兄吓怕了,光机所还是挺好的

淘气包爱老猫
当初还想考光机的研究生 现在看来没去是明智的了


天蓝蓝水
我 定
我顶

如果我遇对了人 那就是你
天蓝蓝水
顶了在看~

如果我遇对了人 那就是你
天蓝蓝水
看了在顶~~

如果我遇对了人 那就是你
茄子炒番茄
嗯,好久没更新啦

高级流氓
这帖子后来怎么没更新了!

流氓本色!